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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一章田父之死(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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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天過去了,田有仁杳無音信,那些綁架份子根本沒有打過電話到田家來要贖金。很快警方就展開對雷家的調查,田欣嵐覺得不為了錢的人只有雷家,他們想要田家的古植物,因此他們的嫌疑最大。

這幾天雷家也是不安寧,雷志朋和雷志遠天天要配合警方辦案,弄得雷家也是人心不定。這倒是閑了雷心陽和雷心蕊兩人,他們倆倒是除了工作,整天無所事事,家裏有長輩和大哥頂著,他們自然不用管。雷心陽卻過得不好,他每天精神都不振,走路吃飯都是哀聲嘆氣的,其實他是在擔心田欣嵐。不過今天他不一樣了,待到雷志朋他們出門了,他就提著一個小箱子偷偷摸摸地出了客廳。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雷心蕊的眼,剛一打開門,雷心蕊就叉腰站在門口,說道:“二哥,你要到哪裏去啊?”

雷心陽嚇了一跳,說道:“你在這裏做什麽?”

“我等你呀。”雷心蕊說道。

“我還有事?不能陪你玩。”雷心陽回道。

“今天你一定要帶我去田家,要不然我就告訴大哥,說你偷家裏的足跡搜尋器。”雷心蕊不可退讓的說道。

雷心陽看著這個調皮的小妹,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,她還真是跟屁蟲轉世,什麽事都逃不過她的眼鼻耳,無奈只好答應下來。

是的,田欣嵐這幾天為了田有仁的事不吃不喝,人都瘦了一大圈。雷心陽看在眼裏,心裏也很難過,今天乘著雷志朋他們不在家的時候,他就偷偷拿了家裏的足跡搜尋器到田家,希望能幫田欣嵐找到父親。這個足跡搜尋器,樣子就像是章魚的觸須,其實它是一種非常敏感的化學傳感器,只要將任何一種物體的運行足跡給它接觸一次,它就能準確的尋出這種物體的其他運行足跡。

雷心陽帶著田欣嵐來到田有仁被綁架的地方,用足跡搜尋器對當時綁匪停車的地方進行了足跡辨認,那機器的觸須很是敏感,它很快地找到了車子的運行足跡,那些觸須在地上很快地爬動,雷心陽和田欣嵐等人就跟著這個足跡搜尋器走著,大家都希望出現奇跡。

這一帶的山林很茂密,有陡峭的盤山公路,不過在半山腰處卻有一間廢倉庫。鄭武和鄭功把田有仁綁到這裏來了。田有仁在商場多年,閱人無數,眼力好得很,他曾經跟丁華君有過很密切的生意來往,曾經見過鄭氏兄弟幾面,他很快認出了這兩兄弟。

一開始鄭武和鄭功都是好飯好菜的招呼田有仁,希望能從他身上得到田氏古園的秘密,但是田有仁就是不肯說,一直絕食。到後來,鄭武和鄭功沒有耐心了,對田有仁來硬的了,每天就是拳打腳踢的。田有仁知道自己是兇多吉少,而且這丁華君也不是什麽好人,他一定是在想什麽歪主意了。

田有仁看著墻壁發呆,再一看自己的公事包和女兒的禮物都還在,他泰然地笑了,取出淚燈,看了又看,猛然間發現淚燈底座上有個小孔,他像想起什麽似的,從公事包裏掏出紙和筆匆匆寫起什麽來,寫好之後他又把紙條卷起來塞進孔裏,又把淚燈裝進包裝袋裏。正在這個時候,鄭武和鄭功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。

鄭武一把抓起田有仁,惡狠狠地說道:“快說,古園到底有什麽秘密,怎樣才能進去?”

田有仁輕蔑地看了一眼鄭武,接著面無表情了。

鄭功什麽也沒說,就一拳打過去,田有仁的嘴角出血了,他的表情是木然的,只呆呆地坐在地上,一聲不哼。鄭功氣急了,又一拳打向他,就在這時外面響起了警報聲。

鄭功松了手,有些膽怯起來,問鄭武道:“大哥,警察怎麽來了?”

田有仁冷笑一聲,“你們做了這麽多壞事,不會有好下場的,老天早晚會收了你們。”他忿忿地罵道,最後是一聲大笑,笑得很快活。

這下可惹怒了鄭武,他二話沒說,掏出一把尖刀朝田有仁的心口刺去,然後他們就從倉庫的地下室通道逃跑了。

接著田欣嵐和雷心陽就趕了進來,只看見田有仁倒在血泊裏。田欣嵐沖上去抱起田有仁就大哭起來。

這個時候田有仁還有一絲氣,他揚了揚手,指著旁邊,嘴裏斷斷續續地說著:“淚……淚……”

可是話沒說完,他的雙眼一閉,那手就沈了下去。接著就是田欣嵐撕人心肺的哭聲。芝園和於正早已淚流滿面。哭嚎震蕩著空蕩蕩的倉庫,悲涼飄著,揪人心腸。

辦過田有仁的葬禮之後,田欣嵐就整日地不說話,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發呆,手裏總緊緊攥著田有仁買給她的淚燈。這淚燈是在田有仁遇害的地方找到的,這是父親留給女兒的生日禮物,一見淚燈她的心總是那麽痛,越痛就越發思念父親,她就這樣坐著不吃也不睡,很令人擔心。於正和芝園怎麽勸她都沒有用,她依舊是一句話也不說,他們只好找雷心陽來幫忙。

這天,雷心陽來了,他剛一進門,田欣嵐就楞楞地瞪著他,接著就大發脾氣,拿起沙發墊就往他身上砸。雷心陽一手接住,還是跟往日一樣的開玩笑說道:“田小姐,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啊?”

田欣嵐沒有理會雷心陽,反而又拿起另一個沙發墊向雷心陽扔去。雷心陽還是很順利地接住了。田欣嵐卻還不罷手,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砸過來,雷心陽沒有防備,正好砸在他的頭了,頓時腫起一個大包。芝園和於正見狀趕緊上前拉住田欣嵐。

雷心陽捂著額頭,滿是委屈地說道:“田欣嵐,你還有沒有良心,我好心來看你,你什麽話不說,見著我就打,你到底怎麽了?”

芝園也勸道:“是啊,小姐,他是雷心陽啊,你不認識他了嗎?”

“要不是他報警,我爸根本就不會死。是他,是他,是他害死了爸爸。”田欣嵐像瘋了一樣,拿起桌上的煙灰缸向雷心陽砸了過去,這一下,不偏不倚,正好打在他的鼻子上,唰的一下,鼻血直流。雷心陽只覺得頭一陣嗡,接著就雙眼一片黑。

雷心陽倒地暈了過去,這下田欣嵐怔住了,頓時眼淚撲撲地往下流,她趕緊上前去扶雷心陽,嘴裏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。

於正趕緊背了雷心陽去客房,過了好一會兒,他才醒過來,摸了摸鼻子,對於正說道:“你們小姐的靶子這也太準了吧,差點要了我的命。”

於正沒有多說話,他包了冰塊敷在雷心陽的鼻子上,又用毛巾擦了他臉上的血,才道:“雷心陽,其實你是故意讓我們小姐打的,對嗎?我知道你有功夫,而且很不錯,你不會連個煙灰缸都躲不過的。”

雷心陽沒多說什麽了,只是笑了笑。的確,剛才雷心陽是故意沒有躲開的,他知道田欣嵐心中有很多的悲憤,要是不找個人發洩出來,準會憋出病來的。

果然如此,田欣嵐這下才放聲大哭了,這是她回家來第一次哭。她抱著芝園哭了,兩人都哭得那樣傷心。過了許久,田欣嵐才漸漸安靜下來,芝園給她抹了抹淚,說道:“小姐,你卻看看雷心陽吧。”田欣嵐抽咽了一下,點一點頭。

雷心陽躺在床上,鼻子腫得老高,他看著天花板,無聊地直吹頭發。田欣嵐站在門口好久了,看著雷心陽的臉青一塊,紫一塊的,她又哭了。

雷心陽聽到哭聲,才知道田欣嵐在門外,他撐起身看著滿臉淚痕的她卻不知所措,只是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。

過了好一會兒,田欣嵐才走到床邊坐下來,她伸手摸了摸雷心陽腫得老高的臉,流下一行淚,輕聲說道:“對不起。我不該對你發火的。”

雷心陽怔了一怔,搖搖頭說沒什麽。

田欣嵐又哭了,這次她撲到雷心陽的懷裏大哭起來,好久好久才停下來。“謝謝你。”田欣嵐擡了頭很感激地說了一句,臉上淚痕斑斑。

雷心陽幫田欣嵐拭了一下淚,說道:“現在把心裏的不痛快都哭出來了吧。以後別再哭了,你看你這張臉再哭都成花貓了。”

田欣嵐這才笑了一下,這是一個封存好久的笑,很難得。雷心陽不禁多看了她幾眼。兩人四目相對,臉上一陣火熱。

這一晚,田欣嵐睡得特別香,這也是田有仁出事以來睡得第一個安穩覺。

於正和芝園都看在眼裏,心裏都明白她對雷心陽有一種很特別的依賴。

這一日陽光明媚,大地沈醉著,一切恢覆了平靜。

雷心陽剛剛下班,就碰到了丁麗君,她是專程來請雷心陽喝咖啡的。雷心陽本想下班以後去看看田欣嵐的,但丁麗君是女孩子,主動來邀請他,要是不去,會讓人家難堪的,所以就答應了。

他們一起來到藍色咖啡廳,這一間咖啡廳是上次田欣嵐請他的那一間,這讓雷心陽想起許多事來,不禁笑了。丁麗君都看在眼裏了,故意問道:“心陽哥,什麽事這麽高興?”

雷心陽搖了一搖頭,只是四處環顧起來。

丁麗君抿了一小口咖啡就直盯著雷心陽看,接著問道:“心陽哥,我聽心蕊說你現在跟田小姐走得挺近的。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啊?”

雷心陽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,說道:“沒有啊!你怎麽會這麽說。”

丁麗君說道:“其實喜歡人家也沒有錯,為什麽不敢承認呢?”

雷心陽很不願意丁麗君再追問下去,就故意說道:“我是真的不喜歡,田欣嵐雖然人長得還不錯,但是就是沒什麽意志力,內心很脆弱,如果我要是喜歡這樣的女孩,她能天天陪我掃地,拿拖把嗎?那我還不累死。”雷心陽撥了撥頭發,露出一道紅印,說道:“這就是她上次打的,差點要了我的命。”

丁麗君似乎很滿意雷心陽的回答,她聽了之後,只是咯咯地笑個不停。

可是很不巧,這一席話被田欣嵐和芝園聽得一清二楚。

原是今天天氣比較好,芝園提議讓田欣嵐出來走走,當走到這間咖啡廳的時候,田欣嵐就忍不住想進來坐坐,剛好碰到雷心陽和丁麗君在這裏好像很開心地喝著咖啡,還聽到一席讓田欣嵐很是傷心的話。

田欣嵐睜著盈盈欲淚的眼睛瞪著雷心陽,眼圈通紅。芝園更是生氣,端起咖啡朝雷心陽臉上潑去,還氣呼呼地說道:“你個臭掃地的,憑什麽這樣說我們小姐?”

雷心陽這時才發現她們也在這裏,心神頓時慌了,趕緊追上去解釋。

田欣嵐跑出咖啡廳還是被雷心陽拉住了,她瞪著大眼睛,說道:“你走開,我不想見到你。”

芝園跑過來,拉開雷心陽的手,說道:“雷心陽,你也太傷人了,你要是不願意來看我們小姐,你就直說啊,何必這樣挖苦人?”

芝園沒有給雷心陽任何解釋的機會,就帶著田欣嵐上了車。雷心陽楞在路邊好久,他的嘴唇嚅動著,看著田欣嵐的離去,他的心好痛,好痛,像一把尖刀在刺。

田欣嵐回到家裏,又不說話了,她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裏,任憑於正和芝園怎麽敲門,她都不理會。

她這次沒有哭,只是腦海裏不斷地浮現這些天與雷心陽發生的事,的確是一種很奇怪的相遇,她忍不住笑了,只是再一想到他跟丁麗君說的話,她的心就很痛,很痛。

過了好久,她長嘆一聲,甩了一甩頭,不再想這些事了。只是父親的死又浮現在眼前,想起田有仁在死之前說的話,……她也似乎知道了父親其實是要說……

田欣嵐是父親一手帶大的,現在他死的不明不白,警方根本沒查出什麽有利證據來,這讓她的心裏更難過,一種為父親報仇的念頭烙在心頭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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